第(2/3)页 那被剪刀割破,造成三公分血痕的鼻子。 血染满了她的下巴,沾满了纯白色的校裙。 还有泪,不解的泪,无辜的泪,心碎的泪。 她一定很痛吧?都是你的错。 男孩从勃然大怒中抽离,瞄到了手上那半张“照片”的模样。 他本以为会看到余晖下的炮马蒂电车总站,站盖下那女孩的罕有微笑。 不,那只是一张硬卡纸。 “你这废物,你还不如死了算了!”那中年男人在客厅手持藤条,暴跳如雷。 才刚从医院归家,父亲已按捺不住,对儿子予以狠狠一掌。 男孩跪倒地上,脸颊是藤条造成的肿红,可皮外伤比起那些言语算是什么?母亲从旁哭骂:“废物,你搞到天咏的鼻要缝针啊,以后还会有条疤遮啊!人家还要见世面啊,你以为他像你这样,打算一辈子照相做垃圾青年,不怕毁容啊?” 他知道的。 在家人,甚至世界眼中,他是个不思进取,成绩下游的废物,每天流连街上摄影自娱,却不肯乖乖被困监牢般的自修室背诵充满意义的Quality of Life、Demand and Supply。 因此,父母一直也藐视他,一直觉得他是个不成熟、只懂连累的烂摊子。 他知道的,但他不明白。 “白痴,都几岁了,买那么贵的相机,以为自己是谁?全职摄影师?这里湾区啊,还在这痴人说梦!是我搞坏相机的,是我撕烂你的相片的,想怎样?”父亲提着那被砸破的Likon黑色单反,以及一张女孩的相片──原来在他手中。 “你班主任打电话给我啊,话你整天逃课,不交作业啊。 你再不上课,你就要留级甚至退学啦。 你看下你自己……拍些什么东西?在电车站偷拍女生?你这个败类,做这些没有前途的事,对不对得住我?” 他知道的,但他不明白,而且他很窒息。 同样的话,从父亲口中听过多少遍了?“你自甘堕落不要紧啊,现在亲戚朋友都知道了,搞到关家没面子啊!你还要拖累天咏,正一……”父亲气急败坏,狂怒的用藤条在坏孩子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无可挽回的血痕……够了,真的受够了。 “你继续打啊!”男孩终究承受不住,抓起桌上的剪刀,怒砸向父亲,“你最好快点插死我,剩下你的宝贝女儿!送他们去Y国牛津读书,做律师做医生,把我丢在垃圾堆啊!反正我都累赘,只会拖累你们!” “受够了!受够了!为什么我吧可以有命运选择权,为什么一定要读书,一定要和别人争考大学,进写字楼做一辈子啊?”双眸瞬间沾湿。 “杀了我啊!我叫你杀了我啊!”眼眸模糊一片,或许委屈从不会清晰,或许是社会不让它变得清晰。 藏起来,默默忍受,笑颜相对就好。 父亲没有捡起地上的剪刀,只管愣住。 男孩踏前,从父亲手中夺去那张照片,扫跌桌上的补习笔记,瞄了一眼门上写上“我的志愿”的画作,那提着相机的火柴人──火柴人脸上悬挂着天真的笑容。 有趣的是,画作右上角是一个红色的“A+”。 怎么大家都要这么虚伪? 自细要踏太空到大个别要认童年豪情纯为动听男孩在大街狂跑着,想逃离,却从没去处。 受够这个荒谬的地方了。 他在海边停下了脚步,局促让他喘不过气。 夕阳黯然褪色,俨如从不存在般。 绝大多数人均认为它从不存在,不是吗。 人越大越难自选怕吃不起亏损哪怕有翼会飞不知哪刻已剪断 男孩再度察看左手的半张“照片”,那是小咏不肯给他的那张卡,只是男孩一直看错成丢失了的照片。 手颤抖不已,尽管远比不上颠簸的情绪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