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一想到有个杀/人逃犯在默默关注自己,还研究自己的行踪,朱铨不禁冒冷汗。 汪麦说他家有七个兄妹,他是最小的,也是他妈妈最疼爱的。 说到母亲,眼泪不自觉的就在这个沧桑的男人眼圈里打转。 朱铨赶紧为汪麦夹了些菜,让汪麦边吃边说。 而汪麦却不断端起杯子自顾自喝酒,满桌的佳肴似乎对他没有吸引。 汪麦的声音有些哽噎,说:“你写的文章我多多少少的都看到过。 你笔下写烈士妈妈为儿子难过,别人会尊敬她; 那些黑/社会的人员被抓后我也是弹冠相庆,而他们的妈妈只能跟我妈妈一样,以泪洗面; 而且,我的妈妈为儿子伤心,别人却只会更加嘲笑她。 我妈妈好可怜。” 汪麦说了一大堆,叹了口气,又干了杯中酒。 从他的话中,朱铨能感受到汪麦很想做个孝顺儿子。 只是,这对自己的了解也太深了吧! 而那篇采访烈士的文章,是朱铨在大二时做的暑假实践。 所报道的那位烈士叫张大郎,是中越边境麻栗坡烈士陵园里唯一的金陵籍烈士。 1984年6月19日,越军偷袭老山雷达阵地时牺牲,他当时是前线指挥官,才二十四岁。 那天,张大郎所在的雷达分队遭越军偷袭时,他中弹三十八处,腹部炸开,胃肠外露,他受伤最重,却把自己的急救包让给战友止血,一直坐在血泊中指挥其他伤员转移。 等他送到救护所时,失血太多了,已经昏过去了。 听医生说“小金陵”需要输血,当地老百姓都争着去献血,但最终没能把他给救回来。 这场偷袭,雷达站三十多个人负伤,四人当场牺牲。 而张大郎牺牲后,家人经济困难,没有能力为他扫墓,他的墓碑成为陵园里最寂寞的那个。 直到二十四年后,朱铨根据墓碑的信息,找到他金陵年迈的父母。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,朱铨差点落泪。 金陵老巷子那八九平方米的小屋正中,墙上挂着一张大照片,就是张大郎墓碑上的那张遗照。 在朱铨等志愿者的多方筹措下,张大郎父母得以前往中越边境扫墓,而朱铨有幸陪同,拍下张大郎父母的那张照片,完成了此次的报道。 第二天就被国视采用了。 大概是那个时候看到的报道吧! 汪麦不停的喝着酒,一口菜也没有吃,似乎要将自己这十六年来积压在心的话全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