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76章 我相信他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-《剑来:开局陈平安送我龙王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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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无数道紫色神雷如蛟龙一般,缠绕在神秘人周身,宛若天神之矛,后发先至,轰击在飞剑剑光之上。

    “滋啦——!”

    轰鸣声中,雷光与剑光猛烈碰撞,爆发出刺眼的光芒。

    狂暴的能量涟漪扩散开来,将周围本就狼藉的地面再次犁深数尺。

    剑光终究被这刚猛无俦的道门神雷阻了一阻,势头彻底消散,显露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剑,悬停半空,嗡鸣不已。

    “法家之‘刑锁’,道门之‘神雷’。”

    魏晋的声音平静响起。

    他手持【高烛】,剑尖遥指,那笼罩天地的巨鼎虚影随之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咯吱”声。

    他目光如炬,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:

    “浩然天下,儒家为尊,文庙圣人执掌礼法,教化众生,你用了法、道、墨、佛四家手段,为何独独不见你用一道正宗儒家神通?”

    “是怕用了……就藏不住你那身怎么也洗不掉的浩然气?还是说,你本就是文庙某位‘不便露面’的圣人?”

    神秘人依旧缄默不语。

    道家符箓、墨家机关、法家律令,再加上刚才这手佛门神通……

    自魏晋从鲲船上一剑斩落,与这神秘人交手至今,对方已经动用了足足四种截然不同、且都造诣不低的流派手段。

    每一种都像是精心修炼过,却又都刻意抹去了最鲜明的本脉特征,显得不伦不类,仿佛一个拙劣的模仿者。

    但其中蕴含的力量,却又实打实的强横。

    博采众长到了这种地步,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玉璞境修士能做到的。

    “你刻意只用诸子百家中流传较广、并非核心真传的‘偏门’神通,企图混淆视听,隐藏根脚,却也暴露出更多的信息。”

    魏晋一边御剑强攻,一边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【高烛】剑身清光大盛,一道道凝练的剑气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地斩向巨鼎光壁,同时那柄悬空的飞剑亦如附骨之蛆,再次化作流光,斩向神秘人。

    “能将法、道、墨、佛四家并非嫡传的术法,皆修行到如此精深地步,可见你天赋之高,世所罕见。更能说明,你身后势力之庞大,底蕴之深厚,竟能收集如此多流派的高深传承任你修习。”

    “然而,世间修行,皆知‘人力有穷时’之理。贪多嚼不烂,一味追求术法之广博,杂而不精,必然拖累自身大道根基,影响境界提升。任何一家顶尖势力,培养核心弟子,无不为其规划清晰、契合大道的体系之路,绝无可能让其胡乱修习一堆毫无关联、甚至可能相互冲突的百家术法。”

    魏晋的攻势愈发凌厉,巨鼎光壁摇晃得越来越厉害,神秘人抵挡飞剑的身影也显出了几分狼狈,他的声音却愈发平静。

    “除非……”

    他目光灼灼,一字一顿:

    “除非你初入修行之时,在你身后的势力中不受重视,或者更准确地说……你不被信任!”

    “你接触不到,也得不到宗门真正核心的、成体系的根本道承,于是只能像个饥不择食的乞儿,有什么便修什么,无论是相对正统的道门玄法,还是偏门冷僻的法家律令、墨家机关,乃至在浩然天下根基相对浅薄的佛法神通……只要有机会得到,你便拼命修习。”

    “正因如此,你才能在不依赖核心真传的情况下,硬生生靠着这些‘杂学’,将各家并不算最顶级的术法,修炼到如今这般足以抗衡玉璞境的层次!”

    “我说得对么?”

    “一个年轻时出身大宗、却因某种原因被排挤的上五境……”

    魏晋忽然淡淡一笑:

    “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。”

    “轰隆!”

    雷霆巨响盖住了魏晋的声音。

    电光如浆水般倾泻而落,由先前的紫色,转化为纯粹的惨白。

    面具之下,神秘人看着近乎全力施展的雷霆,眼眸之中却浮现一丝憾意。

    不是每一个离开小镇的孩子,能像林照那般好运。

    天赋再高,也无法避免宗门内的蝇营狗苟、勾心斗角。

    名满一洲的贺小凉,其师父却想要和她成为道侣,只是拜了陆沉为师,便无需忧心杂事。

    而他和曹曦却没这般好运。

    强如曹曦,不依然违背本心,受醇儒陈氏驱使,而他也不得不主动深陷泥潭。

    也正是因为年幼离开小镇的经历,即便后来从北俱卢洲一步步走出来,成为一洲道主,一身手段却又并非完全出于道门。

    谢实垂眸看了眼身上的剑伤,抬起头,平静道:

    “我的任务完成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透过纯黑面具传出,带着一丝疲惫,却又异常平静。

    随着他话音落下,天空中那早已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巨鼎虚影,发出一声震耳的嗡鸣,骤然收缩,化作一道金光,落入他摊开的掌心。

    金光敛去,露出一个巴掌大小却布满裂痕的虚幻小鼎,在他掌心缓缓旋转,灵光有些暗淡。

    谢实抬起眼眸,望向了远处暮色沉沉的夜空。

    一道拖着长长焰尾的流光,正以一种绝望的姿态划破天际,向着大地坠落。

    正是打醮山那艘鲲船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仅仅停留了一瞬,便收了回来,身形微动,周身空间泛起涟漪,便要离去。

    然而——

    “锃——!”

    一道清越而又冰冷的剑鸣,骤然在山中响起。

    森然剑意如同积蓄万载的雪崩,轰然倾泻。

    如浆水般的惨白雷霆被硬生生斩裂,雷瀑一分为二,被那人的剑气斩出一条通道。

    电光四溅,照亮了谢实脸上的面具下

    谢实瞳孔骤然收缩。

    他也为曾想到,魏晋在维持巨鼎对峙、御使飞剑的同时,竟还隐藏着如此恐怖的一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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